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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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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

眾人也不喝酒吃肉了,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,好奇徐銜蟬能不能得償所願。

不過看洛平川、霍永安的樣子,很不讚同。

謝少虞看著場中的眾人,又望了望霍瑾瑜,見他面色淡然,唇角還掛著玩味的笑,並無怒意。

他的視線又落到洛平川身上,眼睫微垂,眉心藏著一絲糾結,難道陛下已經知道洛平川的身份嗎?

若非這樣,不會這般輕松恣意。

……

洛平川左手被徐銜蟬緊握,掙脫不開一點,面色愧疚地看向霍瑾瑜:“陛下,徐姑娘現下是喝多了,酒後胡言,還請您莫要怪罪。”

徐銜蟬當即掀臺,“陛下,我沒有,我現在比誰都清醒,請您答應我吧。”

左側矮桌的一名姓胡的游擊將軍嬉笑道:“徐銜蟬,你要嫁給洛平川,龐寬怎麽辦?嘖嘖,我那龐兄弟可是為了你才到宣州府的,連陛下給他的賞賜,你都收了,現下龐寬恐怕才過奈何橋吧,你就要叫嚷著嫁人,讓人心寒啊!”

此話一出,現場當即一靜。

隨行的官員沒想到徐銜蟬還有這樣一段往事。

那位游擊將軍口中所說的龐寬,莫不是在此前的戰役中傷了察合臺首領的人,陛下還給他追授了官職,居然與徐銜蟬有關。

霍永安、洛平川面色微黯,下意識看向徐銜蟬。

徐銜蟬直眉瞪眼,雙眸中燃燒著熊熊火焰。

“小貓,陛下還在呢。”洛平川搭上她的胳膊,低聲提醒道。

徐銜蟬深吸一口氣,收回視線,“我知道。”

……

“陛下,您看,看他們這樣子早就私相授受了,可憐龐寬臨死前還被瞞在鼓裏!”

這話一出,其他的議論聲也出來了。

“胡老弟,別亂說,徐銜蟬與龐寬之間的感情,大家又不是不知道,我知道你與龐寬是好兄弟,但是也不能潑臟水。”

“誰潑臟水?龐兄弟戰亡還不到白天,這兩人都拉拉扯扯,不就是打龐兄弟的臉嗎?他們想成親,私下裏求陛下就好,為何要大庭廣眾之下這般炫耀。”

“雖說我也佩服龐兄弟,但是論相貌、文采,他確實不如洛大人,是個娘們都會選吧。”

“說什麽呢?你是站在哪邊?”

“咳……咳,其實你們還忘了一種可能,就是徐千戶與洛大人之間可能什麽事都沒有。”說話的將士目光落到對方從京城來的官吏身上。

“怎麽可能,婚姻大事,如此兒戲,憑什麽?”

“當然是為了幫洛大人啊。”說話人翻了一個白眼。

“看吧,你也覺得他們兩個之間還是有私情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胡游擊見霍瑾瑜沒什麽反應,有些急了,從座位上跑到場中,拱手道:“陛下,您不能偏袒徐銜蟬和洛平川,您要為龐兄弟做主啊!”

霍瑾神色淡然,“難道你想徐銜蟬一輩子都不嫁人?”

胡游擊聞言一楞,連忙搖搖頭,嫌惡地看了看徐銜蟬、洛平川,“末將只是為龐兄弟不值!”

聽到這話,徐銜蟬臉色微白,默默握緊了拳頭。

霍瑾瑜目光落到洛平川身上,慢悠悠道:“洛愛卿,此事追究緣由,也是因你而起,你有什麽要向朕交代的。”

徐銜蟬聽出不對勁,連忙擡頭道:“陛下,此事是我自願,我年紀大了,就是想嫁人了。”

霍永安看了看洛平川,又看了看霍瑾瑜,欲言又止,正想開口,忽然聽到一聲重咳,下意識撇頭,就見謝少虞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。

見對方沒有開口,謝少虞松了一口氣。

他剛才真怕霍永安也來插一腳,和洛平川來個“兩男爭一女”的戲碼。

現下的熱鬧已經足夠,別添亂子了。

霍瑾瑜沒理她,淡然地看著洛平川,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,似是在鼓勵。

秋夜如水,涼風習習,篝火隨風搖擺,光影隨風而動,亦如此時宴會眾人的心思。

洛平川松開徐銜蟬,上前一步,長身玉立,青袍衣擺隨風鼓起,輕輕一躬身,露出潔白的脖頸,似青鶴垂頸,“陛下,臣有罪!”

話音落下,現場再次嘩然,眾人審視著場中的洛平川。

眸光帶著揣測和好奇,猜測對方此次這般鄭重,到底要說什麽?

有人則是呼吸一緊,目光灼灼地盯著洛平川,大手捏緊了大腿,渾然不覺疼痛,下定決心,若是此次洛平川不說出個明白,他們要自己動手。

“有罪?”霍瑾瑜眉梢輕佻,含笑問道:“什麽罪?”

沒等洛平川開口,一旁的徐銜蟬直接跪在地上,大聲道:“陛下,我也有罪!”

驟然這一下,將霍瑾瑜嚇得眼皮微跳,瞥了她一眼,“先跪著吧。”

徐銜蟬:……

“陛下,我也有錯!”霍永安反應過來,連忙也跪了下來。

若是洛大人說出事實,剛剛他的那番阻止明顯告訴陛下,他是知情人。

霍瑾瑜:“你也跪著!”

她目光落到賈拓那邊,那一片都是霍永安帶到宣州的勳貴學子,“你們誰還想跪!”

省的一驚一乍。

賈拓被帝王犀利的眼神一掃,小心肝直跳,只敢將視線落到霍永安他們身上。

周語堂察覺他的神情不對,偷摸摸戳了他一下,讓他解惑。

賈拓斜了他一眼。

這人是覺得場上跪的人不夠多吧。

周語堂:……

其他人一看,看來賈拓也是要跪在場中的人啊。

……

“陛下!”洛平川再次躬身一拜,望著地上被篝火照射出來的發冠影子,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,唇角自嘲一笑,此次開口,怕是過往皆成幻影,“徐姑娘想要給嫁給微臣,並非男女之情,也不是因為榮華富貴,而且為了幫臣擺脫嫌疑。”

霍瑾瑜抿了一口茶,淡定道:“什麽嫌疑?難道你有隱疾?”

“……”洛平川詫異,瞥了瞥霍瑾瑜,見對方只是在開玩笑,心中揣測更加確定。

洛平川深吸一口氣,下顎微昂,註視著霍瑾瑜,“陛下,微臣……不是男子,而是女兒身。”

“嘶!”

周圍接連響起了倒吸聲,錯愕地看著洛平川。

場中剛剛控訴洛平川與徐銜蟬有“奸情”的胡游擊也傻眼,“啥?女的?那……那徐銜蟬怎麽還要……還要嫁給你?陛下,陛下,是卑職喝醉了,還是洛大人、徐銜蟬酒沒醒啊?”

他話音剛落,就聽一旁的霍永安認錯道:“陛下,其實年初洛大人遇刺時,微臣不小心知道了她的身份,臣也犯了欺君大罪。”

徐銜蟬此時也乖巧道:“陛下,卑職也是那時候,洛大人的傷還是卑職照顧的。”

胡游擊身子一僵,艱澀地扭頭打量身旁的洛平川,傻傻道:“女的?沒騙人?”

呵呵!他今天就不應該喝酒。

欺負兩個娘們,還汙蔑了他們,九泉之下的龐兄弟若是知道,怕是半夜要來找他。

“胡將軍,在下確實是女子。”洛平川落落大方地看著他。

胡游擊:……

像也不像,除了長得像,這行為舉止,幹的事情,哪個和娘們沾邊。

呃……不對,比洛平川更不像娘們的人不就徐銜蟬。

……

座位上,周語堂、孫樹等人紛紛逼近賈拓。

賈拓看清他們眼神中的威脅,尷尬地摸了摸鼻子,小聲道:“我也是。”

周語堂等人:……

……

場中此時仍然一片安靜,安靜到能聽到軍營中馬兒嘶叫聲、蟲鳴聲還有風扯動旌旗的動靜。

眾人望著霍瑾瑜,想要知道他怎麽辦。

畢竟洛平川可是陛下登基以來,親指的三元及第。

狀元郎是女子,傳出去怕是要被嘲笑。

霍瑾瑜面上表情不變,看向霍永安,似笑非笑道:“永安,你給朕解釋一下,之前你寫信說的‘欺君大罪’是什麽?”

她沒想到霍永安那麽早就知道了,當時送那份沒頭沒腦的信時,她有些疑惑,現在倒是有些想通了。

“微臣想要問的就是這事。”霍永安心虛地縮了縮脖子。

霍瑾瑜挑了挑眉。

聽到這話,霍瑾瑜右手邊的一些京官興奮起來。

……

“陛下!洛平川以女子之身參加科舉,實乃大罪,理應嚴懲!”

“陛下,此事若不嚴懲,日後有女子有樣學樣,如何維持何法度威嚴。”

“陛下,欺君大罪,如若不懲,日後無法服眾啊!”

……

胡游擊看不慣那些京官這般落井下石,打斷他們的話,“你們這群人連個女子都比不過,洛大人可是三元及第,別管她是男是女,也是文曲星轉世,你們八輩子都修不來。”

一名清瘦、面白無須的官員起身道:“洛平川如若沒有蒙騙世人,怎麽可能成為狀元,如果沒有她,狀元本來應該是謝大人的。”

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謝少虞。

驟然被喊,謝少於面色淡定,對上眾人微妙的眼神,“在下學問不及洛大人,對她的學問是心悅誠服。”

胡游擊:“看吧,人家本人都不介意,你著急忙慌什麽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謝大人有什麽想法呢。”

“你!”官員臉色一黑,見對方一臉無賴,使勁一甩袖,“本官放你一馬,不你休要糾纏我。”

“嘖嘖。”胡游擊聞言,嫌棄道:“到底誰糾纏誰?你們讀書人沒理的時候都是這樣自我安慰嗎?”

官員氣的胸腔起伏更大了。

……

“好了。”霍瑾瑜打斷他們的爭吵,“你們同朝為官,雙方各退一步,不要說了。”

兩人連忙告罪,不過官員仍不死心,“陛下,洛平川欺瞞陛下,騙了滿朝文武,應該重罰。”

徐銜蟬連忙道:“陛下,洛大人考科舉憑的是自己的真本事,而且為官清廉,不曾有過過錯,請您開恩。”

霍永安:“陛下,洛大人什麽樣子,我們宣州的百姓是一清二楚,請您饒恕她吧。”

霍瑾瑜擡手止住他們的話,目光落到之前出聲的那群隨行京官,“眾卿覺得朕要如何處置?”

他們相互對視一眼,揣測陛下的想法,最終一名留著短須的中年官員起身,“陛下,微臣以為洛平川雖然女子,入朝後也是兢兢業業。陛下,不如革除她的功名,讓她返回原籍就好,這樣也能彰顯隆恩,同時以示懲戒。”

其他人點了點頭,也有人面色不忍。

“這對洛大人也太不公平了。”徐銜蟬憤怒地盯著說話人。

中年官員被她兇悍的眼神,嚇的微微後仰,強裝鎮定道:“在下也佩服洛平川,只是她是女子,在官場上多有不便。”

徐銜蟬冷哼:“你放屁!”

他們景朝有女千戶(她)、有女侯爺(褚青霞)、有女學生(入軍事學院那種)、現下又多一個女狀元,還是三元及第,她當然要挺直腰板。

中年官員瞪大眼睛,指著徐銜蟬的手微微顫抖,“你無理!”

果然不能太縱容女子。

徐銜蟬:“彼此,彼此!”

中年官員氣的吹胡子瞪眼。

……

霍瑾瑜淡定地割下一塊烤肉,放在嘴裏慢慢嚼著。

宣州這邊的烤肉手藝不錯,外面塗了一層蜂蜜。

霍永安見陛下居然吃起來,有些著急。

當然不止他急,現場其他人也等著看洛平川的下場。

中年官員反應過來自己耽誤了事情,沖著徐銜蟬冷哼一聲,不再與之糾纏。

眾人將目光集中到霍瑾瑜身上,看著陛下淡定地吃完一塊肉,喝了一杯酒。

“徐銜蟬。”霍瑾瑜用襟帕擦了擦唇角。

徐銜蟬沒想到第一個收拾的是她,連忙道:“陛下!”

霍瑾瑜意味深長道:“你想救洛平川,就只想到嫁人這一個法子嗎?不怕徐於菟知道,將你的皮給剝了。”

徐銜蟬擡頭道:“陛下,洛大人除了女子身份這個困局,卑職不覺得有其他事情可以難為她的。”

霍瑾瑜:“霍永安,你呢?欺君大罪都敢問的家夥。”

霍永安目光有些游移,“陛下,臣之前是想問,如果臣娶了犯有欺君之罪的人,應該能赦免吧。”

“郡王?”洛平川怔然。

眾人頓時一頭黑線,看了看場中的徐銜蟬、霍永安,此時看洛平川的眼神猶如禍國妖妃一般。

聽聽,這叫什麽話!

這兩人想的還真是妥帖。

真是服了洛平川。

不管是男是女,都有人願意“獻身”。

霍瑾瑜聞言,眉梢高挑,捏著下巴若有所思道:“若是發難了你,誅九族豈不是有朕?”

霍永安半張著嘴,後退一小步。

看來“欺君大罪”不能隨便說,要誅九族的。

現場將士和官員嘴角直抽,一時無言以對。

“陛下!”洛平川此時心中的恐慌被霍瑾瑜這句話一掃而光,心情覆雜地看著他。

陛下不曾怪她隱瞞,只是不知道陛下如何處置她。

霍瑾瑜輕輕勾唇,壓低的聲音帶著一分揶揄,“洛愛卿,看到永安、徐銜蟬對你如此心意,是不是感動哭了?”

被提名的兩人下意識望向洛平川。

洛平川聞言,莞爾一笑,沖著他們點了點頭,“陛下所言不錯,他們與臣雖無親緣,但微臣已經將他們當成弟弟妹妹了。”

話音剛落,席間傳出一個尖細的聲音,“洛平川,你現下是戴罪之身,應以罪人自稱。”

洛平川神色一滯,不再言語。

現場再次安靜下來。

霍瑾瑜收起面上的笑,沈聲道:“洛平川,你可知罪!”

即使她聲音不曾刻意揚高,此時也如雷霆一般撞入眾人的耳中,帶著難以言語的威嚴和氣勢,引得眾人紛紛垂首。

洛平川伏地叩拜,額頭貼在冰涼的草地上,“臣……罪臣知罪!”

霍瑾瑜:“既是知罪,那就領罰。就罰三年俸祿吧。”

一開始霍瑾瑜想說五年的,覺得太過分了,讓對方打五年白工,傳到後世要罵她的吧。

“……陛下?”洛平川錯愕地看著他。

就這些?

不革除她的功名了?

就罰了她一些俸祿?

朝中大臣能同意嗎?

別說朝中大臣,就是現場的大臣也不同意。

當即就有人齊聲道:“陛下,三思!洛平川欺君罔上,怎麽能如此處置!”

霍瑾瑜聞言,冷冷地看過去,“朕早已知曉,何來欺君罔上,洛愛卿廉潔奉公、奉公守法、足智多謀,朕不以出身論人,也不以性別納官,你們以女子身份為借口來否定她,不如她的爾等讓朕又怎麽看!”

那人臉色訕訕,面色難看,

“陛下萬歲,萬萬歲!”徐銜蟬眼睛發亮,目光灼灼地看著霍瑾瑜,當即擡手高呼起來。

“……”霍瑾瑜被她這乍然一聲嚇了一跳。

霍永安見狀,也一起喊道:“陛下萬歲,萬萬歲!陛下英明神武!”

洛平川仍然還在恍惚中,不信自己這般輕易就過了。

腦海中一直不斷重覆霍瑾瑜剛剛的話,眉心輕蹙。

陛下是什麽時候發現的,難道在她在顧問處就知曉了嗎?

“洛大人……洛大人,快謝恩。”徐銜蟬發現她楞住,連忙扯了扯她的衣服。

洛平川連忙跪下,“微臣謝陛下開恩。”

“起來吧。洛平川,你要知道,從現在開始,你要面對的困難還有許多。”霍瑾瑜淡淡道。

洛平川:“多謝陛下提醒。”

霍瑾瑜見狀,示意她回到座位上,繼續之前的篝火宴會。

經過了這事,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,時不時瞟洛平川一眼,宣州本地的將領那眼神毫不掩飾。

尤其胡游擊,回到座位上後,被其他人好一陣笑話,說他白長兩個大眼珠子當裝飾。

胡游擊灌下一口酒,沒好氣道:“說的你們眼神多好似的,你們不也是沒看出來。”

“嘁!不是我們眼神不好,是我們不敢想,這結果好比突然有一天湖裏的魚一下子長了翅膀飛了,你們會這樣想嗎?”

“這描述也不準確,更像人高馬大、胡子一大把的老胡變成大姑娘了。”

I“嘖嘖,那群讀書人如果知道他們輸給一個娘們,你們說會不會嘔死?”

“肯定會介意,但是說再多,也不能改變咱們大景朝第一個三元及第,就是女的。”

……

聽著這群軍漢的話,不管是本地官吏還是隨行的京官都有些尷尬。

他們的目光時不時望著洛平川方向,看著都有自己的打算。

……

深夜,夜涼如水。

篝火宴會結束後,霍瑾瑜留下了謝少虞、霍永安、徐銜蟬。

霍瑾瑜坐在上首,看著下方的三人,開門見山道:“洛平川是女子這事,你們都什麽時候知道的?”

霍永安聞言,看向謝少虞。

謝少虞大手一抹,將他的腦袋轉向前方,“微臣是京城有了傳言的時候。”還是從老師那邊確認的。

現在這種情況,還是不要牽扯到老師。

霍永安揮掉他的手,“年初遇刺的時候。”

徐銜蟬:“也是那個時候。”

“不錯,不錯。既然你們都認下了欺君之罪,三天後交上一份五百字的檢討。”霍瑾瑜右腿一翹,姿態肆意地坐在椅子上。

“……”謝少虞嘴角微微抽動,聽明白陛下的意思,“微臣遵旨!”

看來陛下知道的不比他們早。

“什麽?”霍永安懵逼,“怎麽又要寫?”

徐銜蟬不敢開口反駁,在一旁不斷點頭。

霍瑾瑜眉尾斜揚,淡淡道:“一千字。”

霍永安張口欲言,徐銜蟬擔心再翻倍,一個躍起將他的嘴巴捂住。

“陛下,我會監督郡王寫完千字檢討的。”徐銜蟬語氣帶著十足的諂媚。

“唔唔!”霍永安瞪大眼睛。

他一千字,總不能老師和徐小貓五百字吧。

謝少虞見狀,轉身擋在他跟前,墨澈的眸光裏滿是溫柔的笑意,“陛下教訓的是,這三日,微臣會監督禦北郡王寫完兩份檢討。”

霍永安掙紮地更狠了。

徐銜蟬見狀,直接給了他一下肘擊。

“……”霍永安徹底安靜了。

霍瑾瑜見狀,唇角微翹,聲音沈沈,帶著蠱惑和笑意,“永安,你若是不服,只要你點頭,朕答應你,讓你們都寫兩千字的檢討。”

霍永安剛聽完,沒來得及想,就對上了徐銜蟬帶著殺氣的眼神。

謝少虞看似淡定,但是行為舉止間,也是暗含威脅。

於是……霍永安搖了搖頭。

這種同歸於盡,最後可能落個屍骨無存的死法,他又不是笨蛋,才不會答應。

徐銜蟬躬身一拜,語氣糾結道:“陛下,洛大人的事這樣能解決嗎?”

洛大人現在身份被公開,宣州這邊有陛下鎮著,應該沒有什麽閑言碎語,可是京城那些文武百官,聽到這事,肯定會介意的,估計會持續不斷地挑洛大人的刺。

“哦?難道你覺得犧牲你嫁給洛平川,就能解決這事?”霍瑾瑜皮笑肉不笑道。

徐銜蟬偷瞄了一眼對方姿容清絕的臉,連忙埋下頭,耳根都漲紅了,“陛下教訓的是。”

霍瑾瑜:“謝師侄,今日篝火宴會上的事莫要忘了告訴徐於菟,讓他好好見識一下。”

謝少虞:“微臣遵旨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徐銜蟬大驚失色。

霍瑾瑜背對著他們,輕輕轉動手中的紅珊瑚珠串,“你們回去告訴洛平川,只要她保持本心,一心為民為國,朕就會護住她,免受旁人欺負。”

謝少虞豎耳傾聽,仔細揣摩,確定陛下似乎對洛平川並無心思,心中輕松了不少。

……

豎日,關於洛平川的女子身份就傳遍了宣州城的大街小巷。

謝少虞、霍永安對於這種速度一點也不奇怪。

昨日參加篝火宴會的人中,大嘴巴的將士就有不少,還有想要造勢給陛下壓力的官員,消息傳的迅速也正常。

當天洛平川就無法出門了,因為許多百姓去府衙門口看熱鬧,想要看看洛平川變成女子是什麽樣子。

看大家的架勢,好似不曾看過洛平川似的。

不止他們,就是那些平時相熟的地方將士和官員,不是送禮登門“謝罪”,就是登門詢問政務,仿若沒了洛平川,什麽都不能幹似的。

洛平川不解,她的裝扮與平時無異,大家也都知道。

可是這架勢,仿佛以前不認識她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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